“马克思对于和工人集在一起,与他们交谈,视为有非常的价值。因此他对于一般肯和他自由谈话而不谄媚他的工人,方求与之交接。他以为听工人对于〔工人〕运动发表意见,是很重要的。他时时表示愿和他们讨论政治问题与经济问题,因此他马上发见他们对于此等问题是否有充分的了解,如果他们了解的程度愈高,则他的欢喜愈大。在国际党的时代,他对于中央局的开会,没有不出席的,我们——马克思和中央局最大多数委员——于散会后,照例复集合于一个有体面的酒馆中,随便饮一杯皮酒,谈一谈天。马克思于回家的路途中常谈论标准工作日,特别谈论八点钟的工作日,我们在一八六六年已将八点钟的工作日作为宣传〔的工具〕,国际党的日内瓦会议(一八六六年九月)并将这种工作日列入党纲中。马克思常说:‘我们力争八点钟工作日,但我们自己在二十四点钟之内常做两倍以上的工作。’可惜马克思的工作真是太多了。他单是为国际党所费的劳动力和劳动时间究竟有多少,一个局外人决想象不到。此外,马克思还要为维持他的生计而苦苦作工,并且花费长时间在不列颠博物馆,为他的历史的和经济的研究而搜集材料。当他从博物馆回到北伦敦自己的住宅——哈维斯托克山(Haverstock Hill)麦兰特——时,常到我这里来,——因为我住的地方离博物馆不远——和我讨论国际党的任何项问题。他回家饮食后,稍事休息,即去从新作工,常至夜深为止,有时还继续到天明,当他的晚上短促的安静时间为同志的造访花去时,尤特别作工到天明。
“马克思的家对于每个忠实的同志是开放门户的。我和其他许多人一样,在他家庭中所过的快乐日子,使我永不会忘记。那位令人起敬的马夫人尤为家中的明星,她是一个硕大而且极美丽的妇人,她的举止娴雅,又非常柔和,慈善,活泼;绝无一点骄傲与固执的习气,一个人在她的面前便觉得和在自己家中的母亲及姊妹面前一样适意。她的全部品质使人想起苏格兰的平民诗人朋斯的话:‘妇人,可爱的妇人,上天嘱咐你抚慰男人。’(Woman,lovey woman,heaven destined you to temper man.)马夫人对于工人运动的事务甚为热心,凡和资产阶级争斗的每种胜利,甚至于最小的胜利,使她大满意,大欢喜。
“就是马克思的三个女儿,从幼年起,对于近世工人运动也有最深厚的兴味,这种工人运动总是构成马克思家庭中的主要题目。马克思和他的女儿间的交接最为诚恳,丝毫不用强制力,这是大家所能想象的最诚恳和最不用强制力的交接。女孩子们看待她们的父亲俨然像一个兄弟或朋友,因为马克思是不肯把亲权的外表架子摆出来的。第一,他是自己小孩子的设计人,当着闲暇的时候,且为她们玩耍的伙伴。马克思对于小孩子具有一种非常的感情。他常说,他对于基督的《圣经》最中意的地方,是其对子小孩子的大友爱之情。当马克思在城中无事,而向罕普斯忒草场一方散步的时候,大家常可以看见这位著《资本论》的人和一群街市上的小孩子游戏。”(见《新时代杂志》第十一年度一卷七五〇至七五一页,雷氏《一个工人对于马克思的回忆》。